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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

数月前网上掀起了一阵讨论中国是否应该增加核弹头的热议。一些专业人士和网友们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各种声音都有。

反对的人表示这样太浪费钱和资源,我们现在用钱的地方很多。一些用心的人士还找到一些“数据”证明了核武器的高维护成本。其中有些想的还比较远、比较深,认为这样会引发核军备竞赛。一部分持温和观点的专家和学者也表示核武器这种东西够用就行。支持的人也不少,同样表达了很多理由,但很明显还没有说服反对的人,只是显得比较“激情”而已。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那么是否需要增加核力量呢?(这里的核力量包括核武器数量、质量、运载工具质量等综合性因素)。小编思考的结果是肯定的。而这是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的考虑而得出的结果。

一、思考两个问题:核武器的作用以及大国战争的可能性

核武器的作用是什么?这是说明这个问题前需要明确的一个基本问题,否则一切都是无从谈起。

在现代大国战略关系中,核武器是用来做战略威慑的工具,抑或者是一种战略政策。如何理解威慑?一般来说,威慑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战争的发生,也就是实施威慑的一方通过威胁加震慑的方式来达到防止进攻的一方实施战争行为。也就是威慑不是为了战争,尤其是在核威慑战略中更是如此。没有一个人能想象核大战发生的后果,也没有哪一个国家能承受这种后果。因此,威慑的基础就在于足以给进攻者以“难以承受的打击”的军事力量[1]。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遏制住那些“好战”人物和“扩张”国家的野心,也才能保障和平。

基辛格说过威慑需要实力、使用实力的意志,以及潜在进攻者对这两方面因素的评估等三个方面的结合。而且,威慑是所有这些因素的乘积,而不是它们的和[2]。核武器诞生的这数十年里世界没有爆发过新的世界大战或者大规模冲突的原因和核武器的存在是有直接关系的,这也是众多学者所认同的观点。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因此核武器就是这种扮演威慑战略的关键因素。由此我们可以大体上知道核武器的作用了。核武器不在于军事上的作用和意义(理由我们已经说了一旦核武器用于战争不是什么输赢的关系,而是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而在于政治上的意义和作用,即作为一种战略威慑。说的直接点就是用来做维护国家核心利益、重大利益和发展利益的战略工具。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维护和平,遏制大规模战争、大国战争的重要战略工具。

核武器的作用问题说明后,需要进一步考虑的是另外一个直接相关的问题,即大规模战争或者大国之间的战争可能会发生吗?这个问题之所以要讨论是有这么一个假设。假如在当代世界已经不存在发生像一二战那样的情况了,那还需要威慑战略干嘛?

关于这个问题小编前不久写过一篇文章《警惕历史的灾难:大变局引发大战争》。我们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已经70多年了,世界很多国家,尤其是大国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一个和平的世界。世界大战的悲痛似乎都被忘了,因此很多人可能无法想象世界大战还会发生。说实话,小编以前也一直有这种感觉,当然我也希望如此。然而我们说人类历史教训是不能够忘记了。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大变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国际体系的变动,近代数百年的历史告诉我们,国际体系的形成的前奏都是大规模的战争,无一例外。现在我们就处于时代大变动的交汇期。我们不得不注意这个问题。一战前没有任何一个大国的精英能意料到会有一场大灾难的发生。同样一战后很多人以为经过这场灾难的教训人类再也不会发生战争了。当时和平主义思潮普遍流行在世界上,甚至在国际关系理论界还出现了理想主义学派。最后的结果是没有过几年就再次发生第二次世界大战了。

大变局时代要尤其注意大战争的发生。有人或许认为在核武器时代这个问题不需要过多担心,但是不能太过于乐观。同样如果是这样,那更加印证了核威慑在维护和平上的重要意义。进一步来说也恰恰在核武器时代,我们更需要考虑如何避免大国发生直接的武装冲突,否则冲突一旦升级或者失控,一切都是可能的,那危害就不是一般的了。

全球化的发展潮流、世界各国相互依赖的增加确实在维护和平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我们不仅不能否认这种意义,还需要更加注意增加这些积极因素的作用。但是我们不能迷信全球化以及其带来的相互依赖加深能彻底消除或者防止大国之战。原因就是当今世界根本的性质没有改变,那就是这仍然是一个主要由主权国家组成的无政府秩序。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二、 冷战时期的大国竞争:核力量关乎战略利益与稳定

如果要从历史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那就只有美苏战略关系可以研究了,因为在此之前的大国战略关系中是不存在核力量因素的,因此也就失去了说服力。研究核力量因素在冷战期间美苏战略关系中的影响是可以得到启示的,也是我们唯一可以参考的历史。

美苏之间为什么是冷战?也就是为什么美苏没有直接武装对抗?这个问题是研究冷战历史和国际关系学者们所关注的重大课题。目前已经有很多解释,但是大多数都认为是核武器的存在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之一)。由此可见核武器的存在也是世界和平的一项重要保障或者是战略基石。这也难怪有人称之为“核平”。

再来考察两个具体的冷战历史问题。前面说核武器作为一种战略威慑力量是用来维护国家战略利益的。

1948年柏林危机中美苏两大国较量,结果是苏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搞得丢人,考究原因,除了一些经济上的问题以外就是苏联根本无法威慑美国和西方,当时苏联还没有核武器。也就没有和美国抗衡的战略基础,美国根本不惧怕苏联的战争威胁,甚至还有点想笑。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1962年的古巴导弹危机事件中,苏联为何最终毫无面子的在美国人的监视之下撤走导弹?同样的原因在于苏联当时的战略威慑力量还远不及美国(见下图),苏联的核弹头、战略轰炸机、导弹都不如美国。在这种情况下当苏联看见美国人要动真格的时候只好乖乖照办了。之后苏联狠心要发展核力量。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接着考察一个冷战现象。上世纪七十年代国际政治格局和美苏之间的实力相对变化比较大,因此两强的对抗态势被扭转了。冷战进入第二个回合,苏攻美守,苏联发动猛攻积极扩张。这种扭转是由于实力对比的相对变化造成的,由此导致双方的攻守态势转变。

勃列日涅夫继任后,趁美国忙于越战之际大力发展国内经济,尤其是在军事领域大力追赶美国。因此在很多军事装备领域还超过了美国水平。从1970年到1979年,整个七十年代,苏联对重工业的投入占全部工业投资的比重均在85%-90%之间。从军费开支来看,1972年开始一直到1981年,苏联的军费开支一直超过美国。在这样大规模,“倾家荡产”般的投入下,苏联的战略军事实力迅速增长起来了。苏联在战略武器方面已经缩小与美国的差距了,在某些方面甚至还超过美国(见下图)。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在这种情况下,苏联不但成为了真正和美国平起平坐的超级大国,苏联的实力达到了鼎盛状态,更重要的是这一时期美国几乎不敢也没有挑衅苏联,反而是做出了一些缓和两国关系的举动。美苏之间在七十年代达成一系列裁军协议,领导人也相互交往,因此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七十年的美苏关系似乎和谐多了,整个东西方的关系也和谐多了。这种情况下的出现难道是苏联的经济和综合实力达到或者超越美国了吗?不是。既然如此就是核力量发挥了作用。

因此从美苏两国的战略关系来看,核武器在维护国家核心和重大利益以及保持战略稳定上发挥着重大作用。尤其是在苏联战略力量不弱于美国的七十年代。

三、 核力量在当代两大国竞和关系中的重要作用

历史是参照和启示,但不是模板。因此当今世界也不能简单的比作冷战期间的世界。中国也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崛起的大国,更不同于美国。很多西方学者或者政治精英对中国的各种判断和预测为何最终都失败了?根本就在于他们用那一套理论(基于西方国家性质和崛起的经验与思想)无法真正地认识中国。

中国走的是和平复兴之路。中国有几大特性是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大国都不能同时具备的。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且没有中断的大国、中国是一个规模超大的文明型国家、中国是近代五百多年以来唯一一个没有靠掠夺和侵略扩张而崛起的大国。很多有识之士已经注意到中国的这些特性。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然而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政治精英们依然处于二十一世纪以前的那种权力政治思维模式之中。前几年美国已经把中国当作是最大的战略竞争对手了,也就是说尽管它们还认识到两国有合作,但更多的是关注与中国的竞争问题,为了打压中国美国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几乎到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美国目前的对华战略,可以概括成“四全”模式。“四全”模式是指全政府、全社会、全世界、全方位的模式。现在美国要把所有政府机构协调起来,来针对中国。美国要动用所有的社会力量来针对中国。美国人说要组建一个“世界队”来对付“中国队”。现在美国正在全方位针对中国,从前两年的贸易到当前的技术冷战。[3]

因此可以说美国现在是可以动用自己的、盟友的全部力量和资源来打压中国。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保证美国会采取什么行动,甚至是极端行动来意图阻断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即复兴之路。在这种情况下核力量作为维护国家核心利益和重大发展利益的战略基石是否也应该随之而增强呢?答案是几乎可以肯定的。以前的战略关系和现在的战略关系不能相提并论,中国一定要有足够的对美威慑战略力量,让那些试图通过挑战中国核心利益和重大发展利益来阻止中国走向复兴的美国政治精英们根本不敢这样做。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以核弹头为例。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拥有5000枚核弹头和拥有2000枚核弹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因为不管是5千还是2千都足以给对方带来毁灭性打击。那区别在哪里呢?也就是增加核力量的作用在哪里呢?核弹头数量多少已经不是一个军事问题了,而是一个政治问题。拥有5千枚的大国会认为它比对方更有优势和底气,本来核武器就是用来威慑战略对手的。如果对方只有1000枚、500枚甚至是300枚的时候呢?那这个拥有五千枚核弹头的国家就会更嚣张了,它会心存侥幸,然后挑战你的底线。因为它觉得这样即使有冒核战争的风险,但是它比你有优势,它不怕你。即使有这种风险它也认为只要能打压你,那付出点代价也没有什么。

中国需要增强核力量吗?基于大国战略关系历史与现实考虑

 

因此我们要具备的核威慑能力是要让对方彻底断送这种侥幸的念头,迫使他老老实实的和你谈判,尊重你的核心利益。就像七十年代的美苏关系那样。

由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核武器不再多,够用就行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这种观点是从军事的角度来说的,就像前面说到的那样,军事角度谈核力量反而不现实。

当然也不能一味的增加,我们要做的是缩小与美国的差距(当然不一定是要从增加核弹头数量开始,尽管一定的数量也是很重要的,也可以从核力量的质量建设上入手)。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威慑力量和战略稳定力量,才能让对手断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才能让对手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谈也才能大家相互和平共处。

一句话,就是要用它听得懂的语言和它讲话。